「誠信」漂流記

最近讀到一宗刑毀案件的新聞,法庭上控方自稱為基督徒,因而辯稱自己是不會說謊的,裁判官回應他說:「難道信奉其他宗教或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便是說謊?」控方一心以為自稱為基督徒,會為他的供詞增添幾分可信性,確立自己的誠信,結果反而弄巧成拙,被裁判官指他的供詞是缺乏常理或有違邏輯,可見一個人的誠信並不是來自其外在的身份甚或是信仰的宣認。或許有人認為人皆會追求誠信的美德,可是事實卻未必如此。

有一個這樣關於誠信的故事*︰話說「誠信」被「聰明」這年輕人投棄到水裡之後,他拼命地游著,最後來到了一個荒島上。「誠信」就躺在沙灘上休息,心裡期待有路過的人可允許他上船,救他一命。

突然,「誠信」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歡樂輕鬆的音樂,於是他馬上站起來,向著音樂傳來的方向望去,他看見一隻小船正向他這邊駛來。船上有面小旗,上面寫著快樂二字,原來是「快樂」的小船。「誠信」連忙喊道:「快樂!快樂!我是誠信,你接載我回去可以嗎?」「快樂」一聽,笑著對「誠信」說:「不行不行,我一有了誠信就不快樂了,你看這社會上有多少人因為說實話而不快樂,對不起,我無能為力。」說罷「快樂」便掉頭走了。

過了一會,「地位」來了,誠信大聲呼喊:「地位!地位!我是誠信,我想坐你的船回家可以嗎?」「地位」連忙把船駛離岸邊,回頭對「誠信」說:「不行不行,誠信可不能搭我的船,我的地位來之不易啊!有了你這個誠信我豈不會倒霉,並且連辛苦得來的地位也難以保住啊!」

「誠信」很失望地看著「地位」的背影,眼裡充滿了不解和疑惑,他又繼續等待,隨著一片有節奏但卻不和諧的聲音傳來,「競爭」們乘著小船來了,「誠信」喊道:「競爭!競爭!我能不能搭你們的小船一程呢?」「競爭」們問道:「你是誰?你能給我們多少好處?」「誠信」不想說,怕說了又沒人理會,但「誠信」畢竟是誠信,他說:「我是誠信……」「競爭」便回答:「你這誠信想給我們添麻煩嗎?如今競爭這麼激烈,我們已很累了,怎麼顧得你誠信呢?」言罷,揚長而去。

正當「誠信」感到近乎絕望的時候,一個慈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:「孩子,上船吧!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船上掌著舵道:「我是時間老人。」「誠信」問道:「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呢?」老人微笑著說:「只有時間才知道誠信有多麼重要!」在回去的路上,時間老人指著因翻船而落水的「快樂」、「地位」和「競爭」,意味深長地說道:「沒有誠信,快樂不長久,地位是虛假的,競爭也是失敗的。」

許多人都像那位放下「誠信」於荒島上的「聰明」人,只管追求外在生命的穫取,並因著對快樂人生、尊貴地位及競爭成功的渴求,而忽視內在生命的成長,丟下誠信這重要的生命伙伴,這時,長處都可以變成短處,好事可以變成壞事,建立可以變成拆毀。正如時間老人所珍重的,誠信的建立是一趟生命特質和美德的整合旅程,需要經受時間的沖刷洗煉,才能在人的內心及身處群體中得到確認和印證。

*「誠信漂流記」故事轉載自以下網址
http://sa.hwh.edu.tw/ezfiles/6/1006/attach/19/pta_992_135179_20577.pdf